在中华文明几千年的历史长河中,“饮食”始终是最先能够感知社会变革的——民以食为天,“吃”,可以说是大有讲究的。宋代空前繁荣的经济与文化,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古代的饮食结构,也带动着宋人对食具的讲究,出现了众多缤纷精致又造价昂贵的玉质餐具,时至今日依旧璀璨夺目。
宋代时的碗杯盏盘等餐具已慢慢齐全,餐制也从一日两餐过渡到一日三餐。桌案上“饮食衍衍,燔炙芬芬”,“有美皆备,无丽不臻”。准备一场筵席的餐具种类并不比现代少,其中不少器具会以玉制成以彰显主人自身的身份地位及对宾客的重视,而这些器皿都是由当时的玉匠手作而成,独一无二。
文会图轴局部 宋·佚名 台北故宫博物院
轴 绢本设色 170.8x114.5cm
花间词人晏殊写道:“玉碗冰寒滴露华,粉融香雪透轻纱。”用玉制碗兼具实用性与观赏性,符合宋代士大夫的风雅调性。殷志强《鉴玉甄宝》中写道“宋代的实用玉制器皿,不仅比唐代品种多,数量也多…仿瓷器造型的金扣玉碗,带圈足小碗…时有出现,呈现出独特风格”。
金扣玛瑙碗 北宋 安徽博物院
海棠花式玛瑙碗 宋 河北省博物馆
提油光素碗 宋 故宫博物院
青玉素碗 南宋 安徽省博物馆
“玉杯齐举乐音谐,遥想金阶天仗晓”,两宋时期饮酒之风盛行,宋人全民皆饮。不同的是宋人饮酒不似唐人般不拘一格、豪放酗饮,这可能因为宋代制曲酿酒工艺技术较之前朝日趋成熟,有了非常大的提升,酒精度数得到显著提升。故而关注公众号古代艺术宋代玉杯偏小容量但做工精巧,纹饰内涵丰富,更倾向于饮而不醉、醉而不沉的“微醺”状态。
白玉双立人耳礼乐杯 宋 故宫博物院
白玉柳斗纹杯 宋-金 台北故宫博物院
桃形练鹊杯 宋 宋代玉器艺术馆
青玉高足杯 宋 宋代玉器艺术馆
白玉羽觞杯 宋 台北故宫博物院
盏乃是口径大于高度的杯具。唐·李匡义《资暇集》卷下《茶托子》中记载宰相崔宁之女为防烫手,取“楪子”放上茶盅固定,此法既实用又美观。盏和托两器合一使得款式造型丰富,从传世及出土的实物来看,有白玉、琉璃、玛瑙等多种材质,均实用且兼具赏玩之妙。
玛瑙帶托葵花式盏 宋 台北故宫博物院
白玉杯盏 宋 故宫博物院
玛瑙带托葵花式盏 宋 故宫博物馆
宋代文人雅士喜好雅集宴游,觥筹之间菜色花色繁复,冷盘蜜饯果子众多,主要席面放置玉盘盛装茶点果品以作看盘,将宴会布置的颇有格调。
青玉镂空龙纹盘 宋-辽 台北故宫博物院
青白玉花口盘 宋 常州出土
匙乃多音字,读“chí”时表示舀汤用的小勺子,有汤匙、茶匙等。匙在远古时就以青铜制成,用以从盛酒器中舀酒,凌家滩文化开始出现玉质匙。
玉匙 凌家滩文化 故宫博物院
长16.5cm
宋代时有玉质匙使用,一般工艺精致,边沿光滑平整,两侧对称性良好,勺头及柄部的凹面以砣具砣出。勺柄一般较长,可以远伸,但薄而易折,使用时必须谨慎,因而通常是高级筵席中使用的餐具。
青玉勺 唐-宋 中国国家博物馆
长12cm、宽7.2cm、高1.8cm、重68g
青玉龙首匙 宋 故宫博物院
“玉瓶沽美酒,数里送君还。”玉瓶往往用作宴席上盛装各种美酒的容器。因玉素清凉,在夏季往往可以起到冰凉美酒的效果,别有一番风味。
青玉小瓶 宋 台北故宫博物院
青玉莲苞瓶 南宋 衢州市博物馆
《汉书·高帝纪下》有:“上奉玉卮为太上皇寿。”《史记·项羽本纪》:“项伯即入见沛公,沛公奉卮酒为寿。”表明玉卮为饮酒器,多出现于战汉时期。因其规格较高不同于普通酒器,宋代一般用于隆重的场面或酒宴。
高11.2cm、口径5.1cm、宽7.1cm、足径4cm
白玉卮 宋 台北故宫博物院
宋代思想以关注人性思考、注重精神自省的理学为主流,因而反映在器物上就形成了典雅、沉静的风格,也就是所谓的“素”和“淡”。餐具作为宋人日常频繁接触的器物,同样追求这种极简境界。
撵茶图 宋·刘松年 台北故宫博物院
轴 绢本 设色 44.2x61.9cm
在文人化倾向显著的宋代,不管是皇家宫宴或文人私宴,上层社会的文人士大夫们这种审美境界对玉制餐具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宋稗类钞》中说:宋子京好客。尝于广厦中外设重幕,内列宝炬。百味具备。歌舞俳优相继,观者忘疲。但觉更漏差长,罢席已二宿矣。名曰不晓天。
白玉松鼠瓜棱杯 宋 宋代玉器艺术馆
文人设宴,自然要追求格调的高雅,不流于俗。而士大夫私宴的增多,引领了餐具的时尚风潮,也推动了玉质餐具的使用。毕竟案席之上满目琳琅的美玉餐具,代表着设宴人的品味。
宋代文人士大夫十分注重社会交际,君臣、师友、同乡、同年结成一个巨大的社会关系网,或共商国策、或议论诗文、或建言提携。皇帝热衷设宴,听取士大夫的献策;晏殊设宴,指导门下范仲淹、韩琦、富弼、欧阳修等为文入仕;文天祥设宴,广募同乡英杰,共抗外敌以报国。宴饮不仅是士大夫展现才情的重要场合,更是为了进一步结成一个个见地相近、志趣相投的群体。
花口水晶杯 南宋 宜兴市博物馆
如此看来,宋人宴饮的重要性可见一斑。美酒佳肴再配以精致玉餐具交相辉映,无疑给宴会增光添彩、颇显高级。
青玉云纹双耳杯 宋 故宫博物院
“器物是精神的寄寓”,这些日常什物很久以来就是人们寄托精神的载体。品类齐全、精工细作、紧跟潮流且极富文艺气息的宋代美玉餐具,怎么能不令人心生欢喜呢?